黑莓烂透尚有救否？

今年第三季，存倉联储局恍如大庄家，先吹风后反手，债、汇两市骤升骤跌，交易员大叹搵食艰难。《金融时报》引述消息人士指，由于交易收入大跌，花旗集团第三季盈利倒退可能高达一成，交易环境之恶劣可见一斑。做trade 者心急交数，那边却见风景独好。是哪一边？不就是做deal 的iBankers。或许是行业前景向好，或许是联储局收紧政策前赶搭尾班船，又或许是「钱多无碇使」，今季震动市场的「大刁」特多，而且是大吃大，例如早前的贝索斯收购《华盛顿邮报》、Verizon收购Vodafone 的美国无线电话业务，以及微软收购诺基亚等；最新登上报纸头条的，是黑莓被以大股东Fairfax Financial为首的财团私有化。传统资金入主新兴产业第二、三者大概可归类为同业横行收购，目的相对单纯，主要是扩大市场份额，因此笔者未有品题。贝索斯购《华邮》，下游买上游，为逆向纵向收购，且涉及新兴产业吞并传统产业，上月已经表过。今次黑莓卖盘，则是传统资金入主新兴产业，正好是前者的相反。官方说法虽是「入市」、「私有化」，但笔者认为，说成「打救」也无不妥，尤其当你看过黑莓近年的股价走势后【图】。事实上，黑莓卖盘的消息已经传了一段时间，白武士名单曾包括联想（992）、华为，甚至微软等。「啱啱碰上刚刚」，上周五黑莓公布第二季度盈警，营运亏损超过9.5 亿美元，主要因为对库存进行超过9.3亿美元的减值，当中大部分为Z10型号产品。这个型号曾被视为可与iPhone 抗衡，但黑莓忍痛撇销，而且表明退出个人用户市场，投降意味甚浓。再者，管理层同时大cut headcount四成、大幅削减营运开支五成，更还将六款未发表的Blackberry 10 手机减至四款，明显执靓盘数，善价而沽。加国股神演绎众人恐惧我贪婪回想几年前，黑莓是中高阶管理层的身份象征，中环人手一部，双拇指齐飞，check email 犹如打机，亦方便老板在伙计放假时发出「夺命追魂call」，根本就是现时流动通讯平台的先驱。谁知iPhone 愈造愈强，加上WhatsApp 迅速冒起，令手机升级为即时流动通讯平台，用家打多过讲，等于黑莓的普及版、平民版甚至时尚版。回想当初，黑莓单走高端路线，面向企业，放弃大众市场，并坚持QWERTY 键盘设计，维持品牌的高格调独特性。在智能手机尚未普及、诺基亚仍以「掟极唔烂」的金漆招牌雄霸市场时，黑莓固然犹如手机中的贵族，并反映在股价之上。但是，随着技术普及化、设计时尚化和应用程式多元化，智能手机快速走红，几成为现代儲存的日常必需品，高端光环褪色。黑莓未能把握其原先作为流动通讯平台的优势，拓展大众市场；加上金融海啸后金融业难复当年好景，用户投向功能有多无少的iPhone 及Galaxy，终令黑莓一蹶不振，其后为救亡而东施效颦，亦无法扭转卖盘命运。今次牵头收购的Fairfax Financial 主席兼行政总裁V Prem Watsa，来头不小。这位印度裔加拿大人是著名的价值投资者，深受门派祖师爷BenjaminGraham 的影响，与股神毕非德一样，以主业的保险公司为现金牛，进行价值投资，被誉为「加拿大毕非德」。他擅长逆向思维，艺高人胆大，于2011 年7 月低位买入爱尔兰银行9% 股权，现赚一倍；去年6 月更增持一家希腊地产公司的股权至42%，现赚1.2 倍，亲身演绎「众人恐惧我贪婪」的价值投资信条。现价计仍输近五成事实上，Watsa 本身是黑莓的粉丝。公司固然是黑莓大股东，占近10%股权，亦曾担任黑莓董事局职位。他由2012 年开始入股黑莓，由每股50 美元买到8 美元，估计平均价约17 美元，以现价计仍输近五成；观乎海外业界人士和分析者纷纷判黑莓死刑，认为私有化后难逃拆骨命运，似乎暗示加拿大股神今回老猫烧须。笔者无从估计Watsa 有何回天之术，不过，Watsa以「破产价」买黑莓，正符合价值投资的估值原则；再者，黑莓始创人Mike Lazaridis 亦有可能伙同其他对冲基金参与竞购，显示黑莓这品牌在投资价值和投资者的感情上，仍有可取之处。有评论将当日的PDA 制造商Palm 比拟今日的黑莓，但Palm 主要为硬件制造商，且当时全球的PDA 市场规模远不如今日的智能手机。何况，这「加拿大国宝」仍有坚实的国内支持，无怪乎今次收购的背后参与者还有加拿大退休金计划投资局，及安大略教师退休基金等长线投资者。黑莓的品牌，并非仅有商业价值。可借镜IBM转型成功黑莓已经明言撤出大众消费市场，日后将专注企业客户市场，如流动通讯设备的保安管理和企业解决方案等。这种壮士断臂式的业务转型非无先例，笔者直接想到的是另一科技巨头──IBM。十年前它面对HP、Dell 等强劲对手而捱打，结果在2005 年将历史悠久的个人电脑业务卖给联想，然后专攻企业市场。当时市场普遍看淡这交易，结果出现双赢局面，IBM 成功转型，股价至今升了1.5 倍；联想亦成功打造品牌，股价至今升近3倍。且看黑莓是否IBM 的流动版本。交通银行（香港分行）环球金融市场部何文俊homanchun@bankcomm.com.hkself storage